我出生在一个普通的农民家庭。在我还不到一岁的时候,那时刚开始学会走路。有一次,妈妈正在切年糕,调皮的我把手伸了过去,妈妈没注意直接切在了我的手指头上。当时鲜血直流,痛得我哇哇大叫。妈妈赶忙抱起我直奔村里的诊所,当时村里就只有这一家诊所,医生也是刚毕业。诊所医生用纱布简单地帮我把伤口包扎了一下,然后开始给我打针。不知道什么原因,当天晚上,我一直高烧不退。后来,医生说由于打针的原因引起了腿部肌肉萎缩坏死,从此我便与医院结下了不解之缘。那时候,家里人带着我到处求医,但是我腿部情况却越来越严重,渐渐地,家人也慢慢失去了信心。当时的医疗条件不是很好,加上家里的经济条件差,为了治腿,家里面已经负债累累了。正好我也到了上学的年龄,于是治腿的事就只能暂且搁着了。
上小学那会,同学们看着我的走路姿势很“活泼”——单脚跳。和他们不一样,就会欺负我,说我是瘸子,嘲笑我,受同学排挤,被嘲笑说是瘸子的我,每次都会哭,问自己:“为什么?我就和别人不一样,为什么?”
初中以后就一直留在县城上学。大家也不会像小时候当面嘲笑,接受的帮助越来越多了,受到帮助的时候心里很开心,觉得自己融入了这个大家庭,但是我的内心深处还是时常会感到自卑。也经常会被同学问到:“你的腿怎么会这样,是怎么受伤的呀?”于是我一次又一次的对大家解释:“是小时候医疗事故造成的”。然后大家就会投来同情和惋惜的眼光。但就是这种眼光,让我更加的想要变得和大家一样,我也想正常的走,正常的跳,和大家一起说说笑笑······
大二那年,我和父亲说我想治腿,我想走路。父亲想都没想说:好。我跟他说我想截肢。父亲听后一愣:“截肢虽然是最省钱有效的办法,但是你要知道截肢后,就永远失去了大腿。同时截肢对你也是最痛苦的,截肢后的伤口需要很长一段时间的愈合。截肢后也有可能会有遗症。要不我们先去大城市看看能不能把腿治好,就算不能像正常人一样的走路,也比截肢强。
就这样,父亲带着我又一次踏上了求医之路。我们来到了上海,做了腿部延长术,之前短一截的残腿,手术后还是比正常的腿短一点,还是着不了地,很显然手术失败了。
生活又回了起点,我还是那个单脚跳的女生,还是那么的与众不同。很快,我们迎来了实习期,同学们都去大城市实习了,而我回到了小县城。这一次,我很幸运的进入了残联这个大家庭,在这里,我不再“特别”了。身边有很多和我一样的朋友、同事。他们有的双腿不能行走,靠拄双拐杖的,有手和脚同时着地一起慢慢拖行的,还有佩戴假肢的,等等······但是他们看起来一点也不消极、自卑,而是坚强乐观,活泼开朗。他们有的甚至还承担起整个家庭的经济负担,是家里的顶梁柱。
我不再去纠结为什么我和别人不一样,与其纠结过去不如改变现在,在这里第一次真实的接触到假肢患者,更加让我坚定了做截肢手术这个想法,身边很多领导同事,看到我的身体情况也建议我去医院做个全面的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