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圆山之巅 ——巫山机场建设侧记
鸟瞰巫山机场。
巫山机场航站楼出发大厅。
晚霞掩映下的巫山机场。
8月15日傍晚,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将头顶的云染成彩色,巫山机场航站楼也似披上了一件金灿灿的外衣,在群山之巅显得分外美丽。
“明天就要正式通航了。”巫山机场建设指挥部常务副指挥长张金明带着工作人员,在机场跑道做最后的巡查。脚踩着坚实的跑道,手抚着草丛里的高羊茅,一群人远眺巫峡,驻足良久。
不知谁说了一句,“终于圆梦啦!”大家笑了,但有的人眼眶却湿润了。
是的,终于圆梦了!
或许人们不知道,作为目前重庆海拔最高的机场,巫山机场的建设究竟经历了多少艰辛,攻克了多少困难,才在大山之巅,将“云端机场”由图纸变成现实。
过去四年多,这片山上,究竟发生了怎样的故事?
看到指挥部的环境
家属们都默默流泪
巍巍大巴山,连绵不绝。
巫山机场选址,就位于大巴山与巫山交界的桃花山林场。群山最高处,海拔1771.48米。千百年来,这里都是荒无人烟的原始丛林。
为了打破渝东北的交通瓶颈、架起连接世界的空中桥梁,2015年5月,巫山机场建设指挥部的工作人员开始进驻山里开展前期工作。
“集团领导找我谈话时说,这是一个艰巨的任务。”张金明说,当时只觉得从重庆主城区到巫山有点远,具体多艰巨并不清楚。
到了现场,张金明和同事们才明白了“艰巨”的含义——
由于巫山县城到机场选址地不通路,他们只能绕道奉节,然后从奉节草堂镇走27公里盘山公路,然后再走十多公里的机耕道。“那十几公里机耕道,又烂、又险、又窄,对面来个摩托车都错不开。”张金明回忆,当时,指挥部在巫山县城,上山一次,单程至少需要两个小时,最多的一次花了4个小时。都把时间花在路上了,怎么开展工作!
为了加快前期工作的推进,他们运了一个集装箱放到山上,作为前线驻地,指挥部的所有人轮流上山。
20多平方米的集装箱,既是办公室,也是厨房和卧室。3张单人床,4个人挤着睡,还要放办公用品和十几个人的生活用品。
厕所自然是没有的。不仅如此,还没水、没食物、没手机信号。集装箱外,只有原生态的丛林和“风花雪月”。张金明打趣说,“风”是山顶上的大风,“花”是荒山的野花,“雪”是每年长达4个月的降雪,“月”则是工作到天黑,只有明月相伴。
水和食物还好办,工作人员上山时,就随车带上去。“那期间吃的方便面,比以往10年都多。”张金明说,没手机信号,上级发来的信息该如何接收?
工作人员拿着手机在山上跑了个遍,发现在一个地势稍高的地方,能接收到断断续续的信号。于是,这个小山丘变成了山上唯一的“通讯室”,每天都会有人当“通讯员”轮流蹲守,用手机接收工作通知和文件。
“当时,很多家属不理解,说我们玩‘失联’,有些恋爱中的年轻人,还闹矛盾。”张金明说,为了消除家属们的误解,2015年11月,指挥部搞了一次工会活动,把家属都请到现场参观。
“那时,山上已经冰天雪地,非常寒冷。看到大家工作的环境,许多家属当场落泪,从此再也没有抱怨,只有心疼。”张金明说。
为建“云端机场”
削了7个山头填了6个山谷
巫山机场占地约3000亩。在大山之巅、云端之中建一块这么大的平地,谈何容易?
唯一的办法,就是削峰填谷。
“你们现在看到的机场,那可是削了7个山头、填了6个山谷后形成的。”巫山机场建设指挥部总工程师黄洪进告诉记者,巫山机场填方最深处达110余米,相当于一栋40层的高楼。
为了确保地面密实度,确保工程质量,他们采取了分层碾压和强夯技术相结合的方式。
“这么大的填方量,基层必须要夯实,否则就会留下滑坡等灾难性的事故隐患。”张金明透露,为了确保施工单位不在强夯上松懈,在工地安装摄像头之前,他和黄洪进经常在夜里悄悄来到工地上,偷偷数一分钟内强夯机的吊锤落下的锤数,哪怕是寒冷的冬夜。
“知道我们这样严格认真,施工单位绷紧了确保工程质量这根弦。”张金明一脸严肃地说,在安全和质量问题上,巫山机场建设指挥部执行最严格的制度。曾经有一次,只因工人在检查灯塔施工时没戴安全帽,相关施工单位就被罚款1000元。
除了高填方,喀斯特地貌也增加了工程的难度。
“巫山机场地处喀斯特地区,施工过程中需处理的溶洞多达40处,既有明溶洞,也有暗溶洞,施工难度极大。”黄洪进说,对这些溶洞,处理起来必须小心翼翼,每一个都要研究相应的处理方案。
一般情况下,如果是小溶洞,他们大多采取直接挖开填石填土的方式,如果是大溶洞,就采取中间搭桥或顶上加盖。
恶劣的气候,更是工程建设的“拦路虎”。
“每年11月初,山上就开始降雪,一直到第二年的3月中旬,冰雪期长达4个月。这段时间,很多工程都无法作业。”黄洪进说。
为此,建设者必须与时间“赛跑”。天气好的时候,很多工种都是24小时施工,人员三班倒,机器不休息。土石方工程攻坚时,一天有近2000人和800多台机具昼夜施工,运输车辆川流不息。
平凡的故事
折射建设者的初心
望着眼前壮丽的美景,巫山机场建设指挥部招标办主任李沛东若有所思。张金明看出了他的心思,拍拍肩膀说,“给家里打个电话吧!”
原来,李沛东的妻子最近经常晕倒,已经住院一段时间,但一直查不出原因。因为巫山机场临近通航,各种事务繁忙,李沛东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有回家。
张金明告诉记者,李沛东的故事在巫山机场并不是孤例。
2017年,正是巫山机场土石方建设的攻坚阶段。女员工曾议楠,怀胎9月依然坚持工作。领导多次劝她休息,她总说,“过几天就休息”。过了好多个“几天”,她却依然不下一线,直到生产发作,羊水破了,夜里11点才让人送她下山到医院。
2018年初,巫山机场建设指挥部党委副书记、副指挥长廖浩波的母亲查出患了子宫癌,他也只是匆匆回家一两天,就又赶回工地。
2019年3月25日,巫山机场迎来第四次校飞。就在此时,巫山机场建设指挥部安全办主任邹龙华的母亲,突发心肌梗塞被送往医院急救,情况危急。
“校飞要成功,机场的飞行程序、仪表着陆系统、全向信标仪、导航设备等都要校验。我身为安全办主任,此时怎能离开。”邹龙华说。直到校飞成功后,他才昼夜兼程赶回重庆。
因为巫山到重庆往返一趟需要10个小时,指挥部的工作人员都是两个星期回一次家,假期两天,路上就要耽搁一天。工期紧的时候,一两个月回一趟家也是常事。
“没有任何人抱怨,大家都克服各自的困难,默默投身到机场的建设中。”廖浩波告诉记者,巫山机场施工期间,有10个员工的小孩陆续出生,很多奶爸奶妈都没来得及多看孩子几眼,就匆匆踏上征程。
“由于和孩子见面的时间太少,有个同事在视频通话时,孩子管他叫叔叔。”廖浩波说,虽然大家现在还用这个事调侃这位同事,但心中对家人的亏欠,却让大家感同身受。
尽管如此,4年多来,从来没有人喊苦喊累。
“能参与巫山机场建设,帮助库区人民实现期盼十余载的机场梦、腾飞梦,我觉得很骄傲。”廖浩波说,这是他的初心,他相信,也是巫山机场所有建设者的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