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动物保护协会：低福利工业化养殖对人类健康构成五大威胁

2022年4月7日，世界卫生日，世界动物保护协会发布最新报告《低福利工业化养殖对人类健康构成潜在威胁》¹（The Hidden Health Impacts of Industrial Livestock System）。报告发现在目前的食物系统内，低福利工业化养殖通过多种相互关联的途径，对人类健康构成五种主要威胁，并造成不必要的动物痛苦、生物多样性丧失、环境污染和一些由疾病产生的健康和经济负担。报告指出，养殖业应从九个方面完成向可持续食物生产体系的转型，从而改善人类、动物和地球的健康。

今年世界卫生日的主题是“我们的地球，我们的健康”。世界卫生组织从“同一健康”的角度，强调重塑一个所有人都能获得清洁空气、水和食物的世界。这与农业生产方式、食品安全等息息相关，需要每个人重新思考社会、经济和健康的关系。

母猪生活在冰箱大小的限位栏中/世界动物保护协会

报告基于世界卫生组织在2021年发布的《粮食系统实现更好的健康结果》³，进一步阐述低福利工业化养殖对人类健康造成的直接危害，报告的主要发现包括：

1.营养不良和肥胖问题：不断扩张的低福利工业化养殖逐渐取代本地生产、本地消费式等可持续的食物生产方式，大量低福利肉的产生刺激了肉类的过度消费，引发不健康的饮食习惯。人长期过量食用加工肉类和红肉，会增加患冠心病、结直肠癌、糖尿病等疾病的风险⁴。此外，大量土地被用来种植动物饲料，耕地被用于低福利集约化养殖生产，还会威胁粮食安全。

2.超级细菌和人畜共患病：据统计，全球有近四分之三的抗生素被用于农场动物养殖⁵，以预防动物患群体性疾病，或促进动物快速生长。这种抗生素的滥用，造成“超级细菌”的产生，降低抗生素治疗对人的有效性。最新研究显示，2019年全球约有127万人死于“超级细菌”⁶。预计到2050年，这一数字将高达1000万人。另外，动物在高密度、低福利的饲养环境中极易产生应激，并导致抵抗力下降，更容易感染和传播禽流感等人畜共患病。

3.食源性疾病：这是指通过食物而进入人体的有毒有害物质（包括生物性病原体）等致病因子所造成的疾病。低福利工业化养殖中，动物遭受巨大压力，更容易感染细菌、寄生虫和病毒，如沙门氏菌、李斯特菌、猪带绦虫，最终使人类患病。食源性疾病是当前世界上最突出的卫生问题之一，大约35%的食源性疾病与肉类、奶制品、蛋类有关⁷，每年给较低收入的国家造成数十亿美元的生产力损失和医疗费用支出⁸。据统计，每年全球约有6亿人因食用受到污染的食物生病（约占全球人口的十分之一），约42万人因此而死亡⁹ 。

4.环境污染造成的疾病问题：在食品供应链和食品环境中使用化肥、肥料、含有重金属的产品、内分泌干扰素或激素生长促进剂都会对环境造成污染，进而导致各种疾病。低福利工业化养殖会产生大量动物废料，释放约400种有害气体，污染空气。同时，锌这类重金属会被添加到动物饮食中，随着动物排泄，污染水道。据统计，食物中的重金属污染每年会造成100万人患病¹⁰。农药的不当使用则会导致动物体内有农药残留，污染周边环境。

5.对食品从业者的职业病危害：在低福利工业化养殖中，肉类屠宰、加工、包装的工作条件恶劣，对工作人员造成身心健康的多重影响，比如因使用农药等发生的化学品暴露、人畜共患病、人体工程学风险和导致应激和精神疾病的心理社会风险。

航拍巴西亚马孙雨林中欣谷国家公园与大豆耕地 PARALAXIS/Shutterstock

世界动物保护协会农场项目负责人Jacqueline Mills表示，“低福利工业化养殖生产过量低品质的肉蛋奶制品，却要以人类健康和经济损失为代价。全球食物系统应向人道可持续的方向转型，有助于解决人、动物、环境共同面临的健康问题。我们需要进行九项系统性转变，从养殖系统、福利标准、健康饮食观念等方面共同提升。”

人类健康与食品安全、动物福利、环境保护休戚相关。世界动物保护协会呼吁推动提升农场动物福利，改善养殖条件，向可持续和负责任的食物系统转型。

注：

1.低福利工业化养殖：农场动物福利是指农场动物生存所需的基本要求。低福利工业化养殖是将大量的农场动物集中养殖在有限、封闭的空间内。这样的系统一味追求产能，但忽略了动物的自然天性表达，使得动物在生长过程中活动受限，生存的基本需求很难得到满足。由于这类养殖场通常难以自给自足，需要从外部购买大量饲料，也不利于农业可持续发展，卫生条件差的养殖场很可能成为一些传染性疾病的温床，影响人与环境的健康。

2.全球每年约饲养800亿只农场动物，其中超过70%生活在饱受痛苦和压力的低福利工业化养殖环境中，在美国这一数据高达99%¹¹。预计到2030年，全球肉类消费将持续增长，非洲地区增长30%，亚太地区增长18%，拉丁美洲地区增长12%，北美地区增长9%，欧洲地区增长0.4%¹²。

3.WHO. 2021.https://www.who.int/publications/i/item/9789240031814

4.WHO. 2015. Cancer: Carcinogenicity of the consumption of red meat and processed meathttps://www.who.int/news-room/questions-and-answers/item/cancer-carcinogenicity-of-the-consumption-of-red-meat-and-processed-meat

5.Ritchie, H. Three-quarters of antibiotics are used on animals. Here’s why that’s a major problem. World Economic Forum; 24 November 2017. Available from:https://www.weforum.org/agenda/2017/11/three-quarters-of-antibiotics-are-used-on-animals-heres-why-thats-a-major-problem.

6.The Lancet. 2022. Global burden of bacterial antimicrobial resistance in 2019: a systematic analysis.https://www.thelancet.com/journals/lancet/article/PIIS0140-6736(21)02724-0/fulltext

7.Li, M., Havelaar, A.H., Hoffmann, S., Hald, T., Kirk, M.D., Torgerson, P.R. & Devleesschauwer, B. 2019. Global disease burden of pathogens in animal source foods, . PLoS One, 14(6): e0216545.https://pubmed.ncbi.nlm.nih.gov/31170162/

8.ILRI. 2021. Joined up investments reduce health risks and burdens to people, livestock and ecosystems. Livestock pathways to 2030: One Health Brief 1. Nairobi: International Livestock Research Institutehttps://www.ilri.org/publications/joined-investments-reduce-health-risks-and-burdens-people-livestock-and-ecosystems

9.WHO. 2015. WHO estimates of the global burden of foodborne diseases.https://apps.who.int/iris/bitstream/handle/10665/199350/9789241565165_eng.pdf?sequence=1

10.Gibb, H.J., et al. 2019. Estimates of the 2015 global and regional disease burden from four foodborne metals – arsenic, cadmium, lead and methylmercury. Environmental Research, 174, 188–194https://pubmed.ncbi.nlm.nih.gov/30981404/

11.Sentience Institute. 2019. US Factory Farming Estimates.https://www.sentienceinstitute.org/us-factory-farming-estimates

12.OECD/FAO. 2021. OECD-FAO Agricultural Outlook (Edition 2021). OECD Agriculture Statistics (database),https://doi.org/10.1787/4bde2d83-e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