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媒体时代高校思想政治教育的变革探析

在资本驱动和技术推动的双重作用下,新兴媒体不断涌现且功能不断完善,全媒体如期而至,其具有传输精准化、感知立体化、信源大众化、功能聚合化的特性,不仅带来信息传播体系的变革,更是生活方式、思考方式乃至舆论生态的变革,对青年学生的理想信念、价值理念和道德观念形成前所未有的冲击,高校思想政治教育难以独善其身。亟需对全媒体时代高校思想政治教育在教育环境、教育主客以及教育供需上的新变化进行全面审视,唯有准确识变方能科学应变。

一、重塑教育场域

教育场域是思想政治教育赖以依托的实践场所,它包括时间和空间两个向度,以及时空中的各物理要素。随着全媒体时代的到来,高校思想政治教育的场域不可同日而语。

一是从实体到虚拟的空间转向。通过泛在的网络连接起无数个智能终端,全媒体构建起了一个以比特为单位的数字世界,相比以原子为单位的现实的物理空间,它具有无限延展性,客观上突破了场域的限制,弥补了场地这类教育资源的不足,不论师生都有了“大展拳脚”的可能。但同时也具有高度不确定性,在现实的场域中,学生的思想行为表现具有边界性、可视性、可控性,教师能够及时发现、疏导、纠正学生在现实中的价值取向和行为方式,而在虚拟空间中,思想“脱缰”,舆情嬗变,行为失控不可避免。此外,倘若学生不能处理好虚拟和现实的关系,长期沉浸在虚拟的网络空间中,被虚无主义侵蚀的风险大大加深。

二是从“瞬在”到“常在”的时间转向。时间资源无疑是包括教育在内的任何一项工作的重要资源。时间的不间断性、不可逆性使得教师在开展思想政治时常常争分夺秒,“赶进度”并不鲜见。而在全媒体时代,这一现象将得到极大改观。一方面,教师可以录制课堂教学的内容,让时间“定格”,使学生能够仔细咀嚼重点难点,保证学生学习的完整性。另一方面,也可以推荐一些优质的慕课,使学生能够取长补短。但此类方式是否会助长学生的学习惰性仍值得商榷。

三是从静态到动态的要素转向。在传统的网络思想政治场域中,各种教学载体总是一种静止的形态,即便是录制革命人物传记、红色场馆合集等,也只是以一种先在的直观的形式出现,本质上仍然是静态的,需要学生进行想象加工。在全媒体时代,可以将教学的各种要素处理成数字代码,借助数字技术进行3D摹写,便可实现“形”随“意”动。同时,可辅之以AR、VR等技术进行沉浸式体验,使各种教学要素实现和主体的二元融合。但要普及这样的形式,不仅需要更大的教育投入,也对教师能力提出更高要求。

二、重释教育主客

“教育主体与教育客体是思想政治教育过程的基本因素,两者之间的关系是思想政治教育过程中最基本的关系”。主体和客体的内涵和关系,在以往的思想政治教育中是相对确切的,但在全媒体时代却有了新的蕴意。

第一,主客范围延伸,边界更模糊。在全媒体时代,任何个体和群体都能随时随地、自由自在地在网络上发布信息、发表主张,思维活跃的青年大学生更是新兴媒体中思想互动的重要一极。只要处在这样的网络之中,就不可避免地受到他者观点的影响,这意味着每个参与者都可能表现出教育者的姿态,当然也是潜在的受教育者。然而,尽管每个参与者都可以发布信息,但他们发布信息的目的不同、内容不同、层次不同,以思想政治教育为目的的、传播主流意识形态的、展现出思想深度和引领力的参与者,就是思想政治教育的主体,反之则是客体。因此,教师如何在“茫茫人海”中凸显自己的教育主体地位是值得深思的。

第二,主客形态虚化,身份难识别。在现实的思想政治教育场域中,每个参与者都以肉体的方式映入视野,都按照一定的工作范式扮演角色,从而主体和客体一目了然。而全媒体时代的参与者则更多是通过“昵称”等以网络身份隔空在场,屏幕背后的实际执行者不为人知。同时,多个媒体的多种身份叠加单个媒体的多种身份更加扑朔迷离。形态虽然虚化,但主体的关系是实在的。这就要求我们的教育主体尤其是教师,在网络空间中要敢于“亮身份”,并且以实际的行动来增加这个“身份”的信度和效度,让教育客体尤其是青年学生能够在“缥缈”的网络空间中始终看到一盏“明灯”。

第三,主客多边交互,关系趋平等。在全媒体时代,思想政治教育的主体和客体都能通过各自偏好的媒体随时随地在高度开放和包容的网络空间中展开对交流对话,这样的交流对话是自愿的、双向的,并且享有的机会和权限也是平等的、公开的。围绕一个话题,主体之间、客体之间、主客体之间都可以各抒己见,并且可以通过“点赞”“评论”等形式来表达对彼方观点态度。这样的交互关系看似弱化了思想政治教育中的主客关系,实际上正是这样的平等交互才是对主体和客体关系的确证,亦即,通过话题内容上的“势能”来决定从属关系,而不拘泥于形式上的身份设定。同时,这也是一个教学相长的过程。

三、重构教育供需

思想政治教育过程实际上是一种供给和需求相匹配的过程,需求是什么、谁来供给、如何供给是三个核心要素。在全媒体时代,思想政治教育的供给和需求呈现出新的样态。

其一,客体需求分众化。当代青年学生基本上都是伴随着互联网成长的“Z世代”,他们有着鲜明的自主性,但也容易受到误导。借助于小红书、微博等媒体,在精准算法的加持下,他们按照某种“共识”形成了各式各样的“圈层”,以独特的网络话语来宣扬自己观点,反映出多样性、分众化的需求。因此,思想政治教育不能用一把尺子来制定“产品”的标准,教育者要学会换位思考、因“圈”施教,以朋友的形式和学生进行交流,利用大数据分析了解他们不同层次的诉求,融入他们的“圈子”,在“谈笑间”帮助他们认识自己真正的需求,传递正确的价值观念。

其二,供给主体多元化。在传统的思想政治教育场域中,媒体工具普及率较低、操作性较难、赋权度较弱,因此主流媒体的“供应”优势显著。在“人人皆媒”的全媒体时代,每个人都可以在网络舆论场中“指点江山”,信息量爆炸式增长,主流媒体的声音在“众生喧嚣”中极容易被淹没,面临着“失语”的困境。更加令人担忧的是一些信息生产者在资本逻辑驱使下唯利是图,以一些“三低”的内容“博眼球”、“赚流量”,对鉴别能力、抵制能力不强的青年学生的荼毒不可估量。因此,如何荡涤网络空间中的污泥浊水,提升主流媒体供给的质量效能,是全媒体时代高校思想政治教育需要深思的问题。

其三,供需对接情景化。相比于单纯的理论灌输,灵活的情景渲染更加符合教育规律,也更受学生欢迎。显然,在“全息”“全效”的媒体应用下,思想政治教育的情景化教学成为了现实。一种是“建构式”情景,比如可以将不同职业的青年成长案例设置成不同的游戏主线,在一些关键性节点上设置“选择”按钮,让学生“选择”自己的人生,从而找到正确的人生道路。一种是“浸染式”情景,比如可以把“红船故事”进行历史再现,并让学生通过虚拟现实技术等进行“旁观”,从而更加深刻地理解伟大建党精神。

(作者程静宜,系电子科技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硕士研究生)